白夏，你不是小赖皮

上篇回顾：你是我的骄傲——史蒂芬从寄宿中学回来，看上去无精打采。往常他会眉飞色舞地聊学校里的趣事。只是今天，心事重重的他只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儿，就默默地躲到卧

白夏，你不是小赖皮 1


台下，所有的目光“唰”地一下射来，林小暖脸红了，鼻尖上沁出了汗，道：“我……我是新来的，叫林小暖……”这话，提前在心中温习了很多遍，可这会儿，她仍是吞吞吐吐。


“哇，林小暖，你脸红什么啊？”后面，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喊起来。教室里的学生，都“哗”地笑了。林小暖脸更红了。


班主任喝道：“白夏，注意纪律。”


后面，那个高个儿男孩吐了一下舌头，望了一眼林小暖，看到她恨恨的目光，又吐了一下舌头。


2


考试时，她发现，白夏就坐在旁边。开考前，白夏对她道：“美女，过一会儿，互相帮助啊。”白夏讨好似的笑着。


开考半小时，旁边传来咳嗽声。林小暖不理，忙着答卷，突然觉得桌子晃动，林小暖的一张卷子在动，侧眼一望，白夏的一只手如一只小老鼠，爬上她的桌角，把试卷往自己那边拽。林小暖忙去抢，“哗”的一响，监考老师发现了，喊：“白夏，又抄！”白夏一点也不脸红，道：“林小暖的试卷被风吹掉了，我帮她捡起来。”


老师疑惑地望望林小暖，林小暖红了脸，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心想，真是大言不惭。她狠狠地瞥了一眼白夏。


3


林小暖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嘴里哼着歌。今天考试感觉很好，特舒畅。唯一不快的就是考试时和白夏邻座，小赖皮！想到白夏，她踢了一脚石子，嘴里喊一声：“小赖皮！”


“呵，说谁小赖皮？”林小暖抬头，三个男生站在她面前，一个个头发都很长，典型的问题学生。


“没说你们。”林小暖忙回答。


“当着我们的面，不是说我们是说谁？”一个男孩说，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我是说白夏。”林小暖想，这几位小子惹不起，还是直说为好。


“你在考场上让我们老大出丑，现在又骂他，哼，你得去给我们老大道歉。”说着，一个胖子就要扯林小暖的手。就在这时，一辆脚踏车飞了过来，一停，白夏一只脚踏地，喊道：“住手！”


三个男生见了，住了手。林小暖喘着气，白了白夏一眼，走了，心里恨恨地想，伪君子，不是你找的人吗！


4


林小暖走进教室。很多同学都望着她，眼光怪怪的，让林小暖感到很不舒服。林小暖打听，可都不说。没过几天，私下里，林小暖听自己的朋友江羽衣告诉自己，原来，白夏对别人说，林小暖是自己的恋人。全班同学都知道了。


“可恶！”林小暖咬着牙说，鼻尖，又出汗了。眼里，闪出了泪花。


自习课，老班把白夏叫了出去。私下里，江羽衣告诉林小暖，等着吧，白夏会跟你道歉的。林小暖没说什么，她觉得，如果白夏道歉，自己还是可以原谅他的。可是，不一会儿，白夏回来了，仍面带微笑，一副大胜而归的样子。本来，已经心平气和的林小暖，鼻尖又冒汗了。


5


白夏约林小暖到校园后院的长廊，那里紫藤花一片，很美。林小暖不去。江羽衣劝她，这是他给你道歉，不去，太便宜他了。


林小暖想想，白夏这家伙，诡计多端。所以，尽管她不愿意去，但还是去了。白夏在紫藤花下，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不像道歉，倒像观景。


林小暖来了，走到他面前。白夏怔住了，抓抓脑袋，道：“你还真来了？”林小暖冷冷道：“你让我来的，有什么事？”白夏抓抓头，左右看看，确信没人，压低声音道：“林小暖，我……向你道歉。”林小暖仰起头，哼了一声，道：“你那么厉害，向我道什么歉啊？”说得白夏红了脸。突听紫藤花后有响声，原来是白夏的一群狐朋狗友，在那儿偷听呢。见林小暖发现了他们，都笑起来。一个男生还捏着嗓门儿，怪叫道：“好浪漫啊。”


这次，林小暖不只是鼻尖冒汗，泪水也流了出来，转身骂白夏道：“赖皮！真正惹人讨厌的小赖皮！”说完，哭着跑了。身后，是白夏的吼声：“谁让你们来的？”


6


白夏又打架了，第二天上课，手上有块淤血，一声不吭，坐在教室里，几个男生围过来，问：“老大，怎么了？”白夏摇摇头，有气无力的样子，许久，道：“骑车摔的。”


白夏受伤之后，如变了一个人一般，一改过去嬉皮笑脸的样子，上课按时，听课也认真起来，那几个和他一起的男生很是不解，围过来，纷纷问道：“老大，你被老班降服了？”白夏抬起头，望了他们一眼，过了好一会儿，问道：“让人人喜爱好，还是让人人讨厌好？”几个男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低了头。


许久，白夏抬起头，道：“我不想当小赖皮，也不想让人人讨厌。”


7


事实证明，白夏很聪明，认真学习起来，仅仅半年，他的成绩就开始突飞猛进，已经赶上了林小暖。期中考试结束，老班让白夏总结经验，他第一次红了脸，吭哧了半天，道：“感谢林小暖，喊我小赖皮，说我讨厌！”大家“哗”地都笑了，林小暖也忍不住笑了。


林小暖在这儿读了一年，又要转回本省考试，她必须回去，尽管她舍不得离开同学和老班。


告别了老班，告别了江羽衣，唯独没有告别白夏。白夏请了假。回想起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林小暖很想跟白夏道歉。她和白夏做了一年同学，总是“骂”他“赖皮，讨厌”。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白夏是怕他的那些哥们儿找她的麻烦，才撒了一个谎，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她每次望着他的背影，很想对他说，她已原谅他了。可是，一直，她都没有给自己那个机会。这次，她很想借告别时说出，可是，他却又不在。她上了车，车缓缓启动了，回望母校，一片静穆，一片安详。突然，一个人影，在夕阳下向她挥手，清晰的身影，是白夏。她的泪流了出来，喃喃道：“白夏，你不是赖皮，你是好样的，你很了不起。”


夕阳下，白夏跑着，追着车子，仍在不停地挥手。林小暖的话，也许他听见了，也许他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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