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早点告诉我

上篇回顾：标准外的那些小事——我的一个朋友急急火火地给我打电话说不想过了，嘈杂的环境一听就是在公共场所，她说正带着孩子回娘家，我脑子里马上出现了一手牵孩子一手拎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 宝宝的三次恋爱均以失败告终，她以为她这一生不再有幸福可言。


墨是宝宝遇到的第四个男人，他们是在天桥上相遇的。


大连的冬季寒冷而干燥。10点钟，她走在天津街，看到不远处的熟悉男人，他身边有另外一个陌生女人。一场争吵就这样开始。男人有些无奈，耸肩对她说，SORRY，宝宝，也许大家在一起并不开心，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结束。今天被你遇到也许是一件好事。之后，那个男人带着优雅微笑着的女人，安静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路过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深呼一口气，转身走进商店。商店是失恋女人的必经场所，宝宝也不例外。她用一整天的时间逛商店。华灯初上，宝宝拿着满手提袋的东西走在天桥上，有年轻的恋人从她身边走过，说笑的声音从她的眼前，转到耳边，转到身后。一时间，她突然发现天桥的路变得漫长。委屈的眼泪流下来，宝宝就这样，蹲在天桥上悄悄地哭，引来路人猜疑的侧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宝宝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安静地看她，干净的黑色长衣，黑色长裤，他的手放在口袋里，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宝宝发呆地看他，最终这个男人在宝宝面前大笑起来。


他说，你和我的妻子真像。


之后莫名其妙的宝宝跟着这个男人去了M店。男人要了一瓶红酒，在温暖的店里，男人轻啜红酒，开始对宝宝自言自语，他说，我叫墨，他与他的妻子也是在这个天桥上相遇的，所以，当他看到她时，会认为自己回到了从前。店里一直放着莫文蔚的歌，他问她，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吗？喜欢看蜡笔小新的动画片吗？喜欢看朱德庸的漫画吗？宝宝坐在他面前，安静地听这个男人说一此可爱的事情，时不时地猛灌一口红酒，来驱赶心中的寒意。因为哭过，宝宝的鼻子有一些不通气，一直用面纸捂住鼻子，别人会认为我放屁了。一句玩笑，宝宝终于开心地笑了。分别时，他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第二天的工作，宝宝用一天的时间想昨天的那个奇怪的男人，傍晚给他打电话，他说，我忙，明天给我打电话好吗？星期六的早晨，她给他打电话，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他说，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他带她去裕景商城，去看那里的小动物，看到宝宝开心笑，他深深地呼吸。中午去必胜客吃饭，他微笑着向宝宝解释比萨的来历，下午5点送宝宝上车，看车子开走，对坐在车窗边的宝宝微笑，轻轻挥手。在一段时间里，宝宝一直在想这个奇怪男人的温暖微笑。有时宝宝问墨，你为什么会和我出来逛街。墨微笑着说，因为你和我的妻子很像。宝宝问他你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呢。墨陷入深思，仔细地想，微笑着对宝宝说，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有自己的朋友，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也很幸福。之后拍拍宝宝的头笑着说，以后你也会遇到一个好男人的。


宝宝笑着看墨，其实我也遇到了这样一个好男人。是吗，墨奇怪地看她。宝宝微笑不语，这是一份小小的幸福，只藏在她的心底。公司里的同事过生日，生日会很多人参加，同事们在一起开心地聊天，喝酒，唱歌。源红着脸来到宝宝面前，宝宝，其实我很喜欢你。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不知所措。她惊慌地说，源你喝醉了。之后匆匆离开。在黑暗的房间里，宝宝给墨打电话，听到墨的声音。你在做什么，她问他。上网聊天，很有意思。宝宝轻轻叹息。生日会玩得开心吗？他问她。


有人向我表白了。


很好的事情，应该恭喜你找到新的男朋友了。


但是我并不喜欢他。


慢慢相处就会发现对方的好的，我和我妻子以前也是这样的，墨淡淡地笑。电话里传出清脆的敲击声音。宝宝不再多语安静收线。墨并不知道宝宝的犹豫。墨，宝宝喜欢的人是你啊。在黑暗的房间中宝宝对着电话大声喊。安静，只听到电话那一边机械的忙音。


第二天早晨，源尴尬地站在宝宝面前说昨天的事对不起。宝宝对他微笑，没关系的。但我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他说。她抬起头看他，这个男人与墨不同，他比墨年轻，也许以后会是自己的下半生依靠。她轻轻叹息，那么下班后一起吃饭吧。


宝宝在电话里对墨说，我接受了同事的请求，也许我应该找一个男朋友。墨在电话这边安静地听，微笑地说，希望你结婚那一天叫我。声音有些生涩，她听得出来。


以后的约会，源慢慢取代了墨。宝宝对自己说，墨只是像哥哥一样的男人，只是如此而已，没有其他。源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宝宝一直这样对自己说，能遇见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那是一种幸福。艮久没有遇见墨。在电话里，墨对宝宝说，我突然喜欢上网中的世界，那里你可以遇到《艮多陌生而有意思的人。宝宝只能这样，安静地听着墨所说的一切，她没有权利去要求他什么。在他的身边有一个他爱的女人。


在夏天，宝宝开始学着上网聊天，她只希望能在网络里遇到那个陌生而熟悉的男人。她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到了网上，宝宝找所有妁理油拒绝源的约会，在上班的时间尽量避免与源相见。时而，宝宝会给墨打电话，问他近来的情况，听到他温暖的声音，对他讲自己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只是隐瞒她与源相距疏远和自己开始上网聊天。


源终于受不住宝宝对他的置之不理。在午后他站在她的面前，安静地看她。宝宝看到他，对他礼貌地微笑。没有任何要说的话，在那一时刻，她发现她与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要说的话。宝宝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不要忽视我的存在。安静，他们之间没有其他声音。源，下班后再说好吗？她问他。


必胜客的店里，宝宝坐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两个人都吃得很少。源，我无法喜欢你。她轻轻地说。鼻子突然很酸。宝宝忍住哭的冲动，努力地对源微笑。源安静地说，谢谢，那么，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吗？他问她。应该会的。


不久，宝宝辞去了这份工作。


她用一个月的时间上网，不停地聊天，她希望在网上遇到墨，只此而已。她问每一个陌生网友同一个问题，如果你在天桥上遇到一个哭泣的女孩时，你会怎么做。她知道，如果是墨，会说出正确的答案。


某一天凌晨，宝宝准备下线。她问了最后一个网友这个问题，那个男人说，会带她去M店，之后对她说一堆笑话。宝宝的手指微微发颤。这个男人会是墨吗？会吗？她-问他，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吗，喜欢蜡笔小新的漫画吗？喜欢朱德墉的漫画吗？她与他一直聊到天明，下线前她与他约了下一回聊天的时间。宝宝很开心，她相信，这个男人会是墨。


就这样，宝宝一直在网上与这个男人聊天，看他对自己讲一大堆有意思的事情，只是宝宝不敢向他要电话，她怕她小小的幸福在瞬间破灭。


又至入冬，宝宝已经找到一份工作。但她仍旧在网上与那个男人聊天。时常宝宝会对着电话发呆，时而墨会打来电话，客气地寒暄几句。早晨七点，网上的男人问宝宝，我们见面好吗？她看着电脑愣了一下。为什么，她问他。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宝宝开心地打下几行字，我们见面吧。她约他在天桥上见面，她希望他穿着黑色的上衣与牛仔裤。


晚上8点，天桥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宝宝站在天桥的一端，安静地站在那里，天气很冷，她用力地裹紧大衣。突然间某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她的面前，用温暖的声音说，是你吗？她看他。


他不是墨，他只是网上的某一个陌生网友。宝宝笑起来，有一些无奈。


这个男人带宝宝去M店，像墨一样似笑非笑地看她，像网上一样对她讲很多笑话。她突然想到，在许久前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带她坐在M店中，对她讲开心的故事。她还是忘不了墨，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这个男人开始沉默，看坐在他面前的女人。


她说，我喜欢的那个男人与你很像。他深深地呼吸，重重地叹息。喜欢他就对他说吧。他结婚了。


只是告诉他你的想法。他对宝宝这样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她的面前；他安静地看着她，看她拿过桌面上的手机，打通墨的电话。


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墨，我喜欢你。宝宝对他说。电话中的二个人很平静。宝宝，我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我知道，她的眼睛有些潮湿。我只是想对你说我喜欢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而已。墨在电话那—一边叹息，你以后会有一个喜欢你的人，你们会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相信我。宝宝收线了。思念与压抑顷刻崩溃，她大声地哭了起来，这个男人就这样看她，拍拍她的肩。


宝宝的生活从那一天的电话开始改变。她不再习惯性地发呆，她会每天开心地工作，时而上网与这个男人聊天，休息的时候与他约会。她不再给墨打电话。


直到冬天再一次到来，这个男人站在天桥上问宝宝，我们结婚好吗？宝宝微笑着看他，安静地说；好啊。她坚信，一切都过去了，这个男人应该会给她一生的幸福。


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宝宝想起了墨，给他打了电话。听到电话另一边安静的声音。她说，我是宝宝，我们好久都没有通话了，我明天要结婚了。他笑着说，恭喜你，终于找到给你幸福的人了。


那么你能不能带你的妻子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想看看她。


墨变得沉默，她死了，就在遇到你的那一天，是她火化的日子。


时间静止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么你不告诉我？


墨轻轻叹息，宝宝，你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喜欢你的男人。


墨，我宁可选择你。电话那边传来无奈的哭声，之后转为一串忙音。


第二天，天气晴朗，婚礼盛大。傍晚，宝宝收到一份礼物。一套她跟墨说过非常喜欢的朱德庸的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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