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亮着一盏暖灯

上篇回顾：憨憨大哥——缺衣少吃的上世纪70年代，在已经有了4个男孩的家里，我的到来似乎不合时宜。我是五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按乡俗来说女娃是娘的贴心

黑夜里亮着一盏暖灯 也许是因为搞文字工作的关系，我喜欢黑夜坐在后窗户的桌前，打开台灯，将所需做的文字工作完成。如若没有文字可写，我也喜欢黑夜坐在后窗户的桌前，呆呆地往外看。在黑夜中，我很孤单，也很无奈，因为在我的生活中没有爱情，也不相信爱情。


由于在黑夜中常常往外看，有一间小屋引起了我的注意。每当人家电灯都熄掉休息了，可那间小屋还从窗口透出灯光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屋里踩着缝纫机做衣服。起初我并没注意，可时间一长，我发现夜夜如此，而且都要到深夜一点多钟，更让我奇怪的是，在那间小屋里很少看到其他人。我不禁奇怪，那间屋子只有她一个人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星期天，我故意到那间小屋前，只见那女人正从屋里推出一辆板车，板车上放着缝纫好的枕套、被套之类的日用品去街上卖。她看到我问：“你买枕套吗？还是要缝剪衣服？”我说我想做一条裤子，但不知买什么样的布料好，想到你这里看一看。女人放下板车说：“那你到屋里看看布料吧。”


小屋外间放着几堆布料，我正在佯装看时，里间的床响了几声。听到响声后，女人急忙走了进去，关切地对床上人说：“你不舒服吗？要什么东西？”只听床上有个男的说：“没关系，你放心地出去吧。”女人从里屋出来后，我对她说：“今天忘了带钱，过两天我再来吧。”


三天后，好友涛来我的蜗居做客。在饭桌上，我们谈起了爱情，趁着酒性，我大发感慨：“如今的爱情太虚伪，太具有功利性，真正纯洁的感情是没有的了！”涛听完我的一番牢骚话后说：“给你讲个故事吧。”


“前几年，我们乡有个年轻人到江南打工，在厂里认识了一位江南姑娘。男方家里很穷，母亲早逝，家产也只有两间小瓦房。女方家庭条件很好，而且是独生女。他们的来往遭到女方家庭的极力反对。


可是，他们爱得很深很深。女方的父亲没办法，将女孩软禁在家不让上班，并买了一瓶农药对女孩说，如果你再与那男孩来往，要不你喝了这瓶农药，要不就我喝了这瓶农药。


有天晚上，女孩与父亲又吵了一架后，拿起在桌上的农药就喝，父亲大惊，夺下药瓶，并同意了她与男孩来往，可从此不准她进家门了。”


涛说到这的时候，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眼里有点湿湿的。


“就在两个人庆幸自己胜利的时候，一封电报让他们陷入了悲哀之中，男孩的父亲去世了。女孩毫不犹豫地跟男孩回到家乡，可不幸的是，在办完父亲的丧事不久，男孩就在街上被一辆摩托车撞了，造成下身瘫痪。


女孩首先想到的是给男孩治病，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将男孩带到重庆、上海等大医院去看，可医生们都说没法医了，除非能出现奇迹。男孩也对她说不要治了，并曾偷偷地自杀过两次，但都被女孩发觉……男孩被女孩的诚心感动，希望奇迹出现，哪怕有一天能站起来牵着女孩子的手，看一看街头夜景、逛一逛马路，他也就能感到莫大的满足。


为了挣钱给男孩看病，女孩在饭店、旅馆打过工，原先红润的脸蛋已渐渐变黄、憔悴。在江南的女孩母亲得知情况后，风尘仆仆来到男孩的家，见到女儿一副疲惫的样子，母亲伤心地哭了，她哀求女儿跟自己回去，不要再受这份罪。男孩也劝女孩回去，可女孩摇了摇头，告诉男孩，我不会离开你的，哪怕再苦再累。母亲回去时，留下一些钱给女儿。女孩买了一台缝纫机，又购进了一些布，晚上裁制一些枕套、被套等物件，白天用板车推到街上卖。”


涛讲完故事，眼中的泪水也随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对我说：“其实这对男女住得离你不远。”说着，他起身要指给我看。我拉住他说：“不用了，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次日上午，我到那间小屋一口气做了三套衣服。


以后，每天晚上，我还是喜欢坐在后窗户桌前，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再也不感到孤单与无奈。因为黑夜里亮着的那盏灯，像圣灯一样照亮了我曾经冰冷的心房，让我被那一脉真爱所融化，为那一腔痴情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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