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嫁你不后悔

上篇回顾：你是站着，还是坐着——一个电视节目正在录制中，今晚节目组要选出爱人之间说过的最美的一句情话。比赛规则是这样：现场抽签，被抽中的10对夫妇上台讲述情话背后的

今生嫁你不后悔 1


一个在东北，一个在华南；一个在边防山沟，一个在繁华都市。两年过去，李艳坐不住了，对满晨每次解释的“忙”字产生了怀疑和警觉：他是不是另有所爱啦？李艳认为自己是一块“吸铁石”：优越的家境，稳定的工作，一定能把满晨吸到自己的世界里，但不知为啥，就是吸不过来，荒凉的边关，寒冷的东北，到底有多大的磁场，能把他吸得那么牢？


李艳决定到边关探个究竟。2009年4月4日，她坐上从广州飞往延吉的飞机。一下飞机，阵阵刺骨的寒风，让她打起了冷颤。突然，一个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抱着一件军大衣向她飞来，把她紧紧地裹住，只感觉到两颗心在“怦怦”地跳动。李艳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的暖流……


出了机场，他们便钻进了一辆大巴车，车子一会儿转弯、一会儿上下坡，走了一夜，李艳也不知换了几次车，终于听到满晨轻松地喊了声：“这回真到了！”李艳这时才发现，森林深处，一座蓝色的二层楼顶上，一面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是那样的显眼。在连队大门口，战士们整齐地列队在两侧，像迎接亲人一样夹道欢迎她的到来，不时还能听到有的战士俏皮地喊：“欢迎排长对象来队！”“欢迎嫂子驾到！”第一次经历这阵势的李艳被臊得脸直发红，但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离开喧嚣的大都市，李艳第一次看到边关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景色；第一次知道这里就是野生东北虎的保护区和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第一次站在国境线的界碑前感受“国家”二字的真正含义；第一次和战士升国旗体会“祖国母亲”的伟大意义；第一次发现手机时常没有信号……


住进连队招待间的李艳，早晨看喷薄而出的红日、听起床的号角和战士们嘹亮的番号声、歌声，上午看战士们摸爬滚打训练的火红场面，下午坐巡逻车体验边境巡逻的神圣，晚上看浩瀚苍穹数不尽的闪耀星河……李艳的身心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洗礼和陶醉。


李艳很快和士兵们混熟了，有的叫她姐，有的喊她嫂子，也有爱闹的兵时不时冒出一句“艳格格”。上等兵张骞指着走在巡逻队伍最后的满晨告诉李艳：“我们都知道排长家里老紧巴了，父母还有病，但他对我们从来不吝啬，听说我们有几个战士喜欢写作，就利用外出机会专门跑到书店，买了一大摞书回来，鼓励我们多写多投稿，今年我还被省军区评为学网用网先进个人了呢！”一班长胡光勇马上接过话茬向“嫂子”汇报说：“我们班的杨付强，刚入伍时，因为失恋了，有些失落。满排长就经常细心开导他，现在，小杨不仅养猪、种菜样样都行，还成了连队后勤岗位上的大拿啦！”


李艳开始重新审视、打量和评判她心中深爱着的白马王子。临别之际，李艳推心置腹地对满晨说：“说真的，我这次来之前，内心是有激烈斗争的，你知道现在一些女孩找老公的标准吗？宁坐宝马车里哭，不坐自行车上笑。但是，到这以后我承认，在你面前，我只是一块&lsquo:吸铁石&rsquo:，而你和你的兵们，则是一个巨大的磁场！我不是心血来潮，我是通过这些天的冷静思考作出的决定：我准备回去把工作辞了，和你一起守边防……”


不知是被李艳打动了，还是被李艳“吓”着了，满晨眼角有些发湿，他紧紧搂住心上人，竟半晌没说出话来。


2


李艳刚回到广东，满晨就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我马上要调到别的连队任指导员，等工作稳定后，你就可以来队了。”就在这时，满晨的母亲突然给李艳打来电话：“晨儿他爸胃癌病情严重又住院了……打电话联系不上他，这可怎么办？”李艳几经周折，才知道满晨正带领连队参加比武考核，赶到车站后她给满晨发了条短信：“你父亲住院了，但别慌，安心参加考核，我已经在去牡丹江的火车上了，和你妈一起照顾你爸！”


李艳替满晨承担起了做儿女的义务和责任。端水喂饭，接屎倒尿，悉心照料，无微不至。手术成功后，同病房的人对满晨的父亲连连感叹：“这年头，还是养闺女好啊！”满晨他爸自豪地说：“她不是我闺女，是我没过门的儿媳妇！”


屋漏又遭连阴雨。2011年12月，满晨的母亲被确诊为转移性鳞状细胞癌，到2012年2月份，病情已严重恶化，医嘱说“已经没有治疗价值了”。弥留之际，满晨的母亲对一直护理她的李艳说：“闺女，咱家条件本来就不行，现在我和他爸又得了病，害得儿子连结婚的话茬都不敢提……”善解人意的李艳心领神会，这一定是未来的婆婆想在闭上眼睛前看到儿子完婚。


满晨请假回来，到医院看到已经脱相的母亲，心如刀绞，泪水“刷”地一下涌出来了。李艳把满晨拉到僻静处，含泪和他商量：“你妈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结婚，我想好了，赶紧登记，把婚事办了吧？别让你妈带着遗憾走……”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满晨，滂沱的泪水已经决堤……


没有钻戒，也没有婚庆车队，甚至由于决定的太突然，就连李艳的父母都没有赶过来，满晨把自己家30多平米的旧房收拾收拾，贴上大红喜字，就算是婚房了。婚礼现场，满晨愧疚地对李艳说：“婚姻大事，办得这么简单，真的委屈你了……”当一声“妈妈”在婚礼现场响起时，公公先哭了，满晨哭了，现场知情的人们都落泪了，忍受病痛的婆婆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抱住26岁的儿媳妇不松手，泪水夺眶而出：“闺女啊，真是苦了你啦……”


婚礼算是顺利结束了。满晨怀着对母亲的愧疚、对李艳的不舍返回了连队。这样，照顾公公婆婆的重担，全落在了李艳一个人的肩膀上。在医院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只能坐在凳子上打个盹。住在同病房的一对细心老两口，看到李艳一天没地方吃没地方住，就谎称到亲戚家串门去，让李艳在他们床铺上休息，李艳信以为真，后来才得知两位老人是花钱住的宾馆，为的就是让李艳好好休息一下。3月28日傍晚，婆婆突然抽搐起来，医生检查后说：“人不行了，赶快通知家人准备后事吧！”李艳当时就打电话告诉了满晨，但路途太远了，满晨因不能见到母亲最后一眼，在电话中失声痛哭。李艳说：“我是你妻子，有我给妈送终，你就放心，路上一定要小心……”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抚摸着婆婆的额头，直到婆婆安详地闭上眼睛，送完婆婆最后一程。丈夫还没有到家，李艳紧张地张罗着婆婆的后事。按当地习俗，从来没有过儿媳给婆婆守灵的事，可本来就胆小的她，硬是在婆婆的灵堂前守了一夜。当满晨长途奔波了一夜，赶到殡仪馆时，夫妻俩抱头痛哭，这一天，是他俩婚礼后的第45天……


3


李艳正式辞职来到边防的时候，满晨已经升任了另一个边防连队的指导员。虽然环境不一样了，曾经熟悉的面孔不见了，但李艳觉得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融入边防的李艳俨然成了边防线上官兵们不可或缺的一分子，她利用空闲时间，教战士们上网，排解战士们的心烦事。新兵王永平说：“在这偏远寂寞的哨所，我们特别渴望被人关心，被人理解，如果有人能时常说上几句宽慰的话，我们就老满足了。自打李艳嫂子来了，我看她只要有时间，就和我们唠家常，说心里话，战士们与嫂子在一起待时间长了，感情也深了，所以有失恋的、想家的，甚至与战友闹矛盾的，一些不愿跟干部讲的话，都想跟嫂子说。”


“其实我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好，谁也不愿意过吃苦受累的日子。”面对他们的赞誉之词，李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告诉笔者，之所以选择满晨，选择边防，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算了三笔账之后得到的结果。李艳说，一笔是感情账。选择婚姻不是选择商品，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茫茫人海，真正适合自己的人可能就那么一个。我看重满晨人好、有上进心，他守边防若干年，小家固然要付出一些牺牲，但这几年与一辈子的婚姻生活比是短暂的，如果我怕苦放弃这份姻缘，我失去的可能是一辈子的幸福。第二笔是财富账。用物质金钱来衡量，军队干部是清贫些，但他们拥有一般人看不见的财富。边防连队高度分散，连排干部都具有独当一面的素质，他们肯于吃苦、勇于拼搏、敢于争先、乐于奉献的优秀品质，正是激烈的市场竞争环境所需要的，很多人离开部队后凭借这一优势成就了一番事业，这是他们受用终生的财富。第三笔是幸福账。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选择军人作终身伴侣，组织上已经严格把了一道关，特别是经过部队多年的培养，军人身上具有许多社会同龄人不具备的素质，坚韧、正直、执着、忠诚、宽厚、责任感强等品质，是当下喧嚣浮华社会中很难找到的，这是幸福婚姻的基础。我看中的正是边防军人身上的这些潜质。


虽然李艳身上的优秀品质已经令笔者刮目相看，但她这穿越时空的“三笔账”算得高、算得好，更是算得笔者心服口服。其实，还要再加上一笔账，那就是边防军人家属的待遇账：这些年来，随着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国家、军委总部非常重视边防部队建设，边防官兵的生活待遇有了很大提高，军官的工资和边远艰苦地区补助加在一起，比同职级的国家公务员还高出一大截。抛开这些不说，随军家属的待遇也已经大大改善了，随军后愿意到部队来的，都能分配到公寓房，没有工作的，军队和地方都给予一定的补助，军人退役后，家属可以随迁安置工作，子女入学、考军校都有照顾政策。


2013年春节来临之际，李艳满心欢喜地从边防给笔者打来报喜电话。她说团里给满晨分房子啦！他们有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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