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路公交车上的眼波

上篇回顾：我穿的是白背心——我是一个乡下孩子。15岁那年的夏天，我参加中考，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这成了小村里的一大新闻。父亲、母亲感到了空前的荣耀

21路公交车上的眼波 爱情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我们在等别人眼波，别人也在等我们的。你错过了前面自己喜欢的，可能同时错过了后面喜欢自己的，还是趁早回头，看一看。没准你的—次回眸，又重新迎来一个春天。


他们每天都会相遇在21路公交车行驶的那条路线。


虽然他手握方向盘开得很专注，但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车门，常常正好可以看到她上车，淡蓝色裙摆随着她的抬脚，荡漾成一朵朵柔美浪花，他就心动了。


她不知道他心思，彼时她正暗恋自己的上司，是因为上司她才乐意由东城赶往西城。否则，单位离她住的地方那么远，这段漫长路程，她怎能熬下去？也是因为上司喜欢大海，她才买了深深浅浅的许多蓝裙。


如果没有那一次意外，她和他或许永远擦肩而过。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她把上司交待赶工的文件丢在了公交车上，当好心乘客捡到交给他，他一眼就认出是她的，蓝色封面娟秀字体，像极她的人。于是，车返停到原始路线，等她来。


很快，看见她急急忙忙的身影，跑得那么急，所以站定了还在大口喘气，他疼惜她舍不得让她急，未容她开口。赶紧递给她文件。她冲他微笑和道谢，他也笑说没事，又怯生生地加上一句：你留个电话吧，省得再丢什么好方便找你。


她真的给了，他很兴奋。从此临睡前，总爱翻弄—下手机，看她的号码她的名字，就是始终没勇气拨通，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还故作潇洒的自我安慰：这样便好。而她呢，只在乘车时注意到他，笑笑打个招呼，别无多话。


季节更迭夏变秋，她借酒醉壮胆向上司吐露情意，捅破窗户纸的两个人开始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她渐渐不快乐了，她发现上司不如想像的好，甚至很冷漠上司总在需要欢爱时找她，却又在激情退却后离开，送上司出门挥手道别，她满怀期盼上司留个回头的眼波给她，每次都是失落到绝望。上司走得干脆，她的爱在倚着门框的苦等里一遍遍凉了。直至某日她目睹上司拥紧别的女人亲吻调情，彻底选择了放手。


失恋的情绪糟糕到不知如何排解，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嘶哑的嗓音几欲哭出声。他说，来，我带你兜风。


整晚，空荡的公交车只载了她一个客人，他带她转转绕绕看了大半个城。经过21路车该停的站牌他没停，该载的客他没载，她隐约觉得这男人待她比较特别。她也有感动，可仅仅是感动，刚在爱情里遭遇的伤痛令她爱不起来。


后来很久，她跟他的回忆除了这晚，就没有延伸。偶尔她会想到他，发短信打电话都没回应，她想他是不是依旧开着21路，是不是带别的女孩子去兜风？按捺不住自己的怀念猜测，还是去了公交总站。车站负责人听她提起他，很有印象。告诉她说，那夜是他最后一次上岗，他在第二天被乘客投诉拒载而离职。强烈的自责堆积在她胸口，填得她都快窒息。她失神地转身，站厅里突然地冲过来他的同事，追问她是不是经常坐21路的蓝裙女孩々


她点头，他的同事咂巴着嘴，叹息道“唉。难怪他要跟我换班，他以前不是开21路的，有次我生病请他代班。这家伙就一直不肯跟我换，我软硬兼施才逼出他偷恋一个蓝裙女孩，他每次看她下车都看好久，到乘客催着开车才发动呢。他跟我说，哪天等到她回头就表白……”


听闻真相，她眼底溢出了泪水，扑簌簌的落地。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守在背后默默地等她一个眼波，就像她等待上司一个眼波的心情，哀怨、委屈，百转千肠，她想，他最后也定是如她那般伤心离去。假如时光倒流，她不敢保证他们要是不分开，会不会相爱；但她可以保证，她知道他在等待绝对会回头的，她舍不得做情场杀手，冷漠不是她的风格。


爱情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我们在等别人眼波，别人也在等我们的。你错过了前面自己喜欢的，可能同时错过了后面喜欢自己的，还是趁早回头，看一看。没准你的一次回眸，又重新迎来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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