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同居生活

上篇回顾：母亲的木箱——1978年，我12岁。那时，滚铁环、丢手绢不再让我着迷，我喜欢摆弄母亲床头上的木箱。母亲总叫它柜子，其实就是一个木箱。平

离婚后的同居生活 （一）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离婚，反正没小孩。我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后第三天，我们就去街道办事处把这事给办了。


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谈了3年恋爱，在一起又过了3年。


只是，有一个问题。离婚了，她没找到新住所之前，我们还得住在一起。


自己想想都觉得搞笑，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特纯洁，虽然彼此之间不止牵手拥抱，但是，同居这样的事情，我压根没敢尝试过。没想到现在离婚了，倒赶了趟新潮。


一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不再是夫妻的男女住在一起，特别别扭。


第一个晚上，没和她商量，我就拿了枕头被子睡在沙发上。


第一夜，睡得真舒坦！没有人在耳边唠叨的夜晚，真美！只是，如果我们家的沙发是布沙发就好了，这个木头沙发让我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脖子有点酸。


每天早上我都是被尿憋醒的。今天也不例外。到了洗手间的门口，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这个臭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晚上睡觉前洗澡，早上起床后还要洗澡。算了算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我顺手拉门就进去。


我刚掀起马桶盖准备方便，没想到她竟然“哇”的一声狂叫起来。


大清早的，也不至于见鬼了啊。叫什么叫？吓得我尿都憋了回去。


“你没见我在洗澡？有男人在女人洗澡的时候进来方便的吗？”她掀开浴帘，一只手用浴巾裹着身体，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训斥。


“你叫什么叫啊？咱们之间不是还隔着浴帘吗？我能看到你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你洗澡的时候我进来方便，至于这么夸张吗？再说了，就你那身体，我都看了3年了，闭上眼睛都知道是什么样子，值得我偷窥吗？”这女人，你当你是谁啊？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了，你还指望我像从前那样给你赔笑脸？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裹着浴巾就跑出浴室，就听到卧室的门“砰”的一声。


解完手，我去卧室，我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还挂在衣橱里呢。这死女人，竟然将卧室的门给锁上了。我敲了半天门，里面总算回了一句，我在穿衣服！


算了，反正离婚了，让让她吧。


半小时后，我在大街上胡乱溜达着消磨时间，虽然无聊，但是总比看她那张脸要好。就这么到了9点钟，在街角吃了碗面，回家。


我进家门，她老人家竟然在客厅里坐着。看见我进来，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我迟疑地在她面前坐下，天！她竟然给我沏了一杯茶。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想到了一个词—笑里藏刀。


“今天呢，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了，虽然我现在是借你的房子住1个月，但是，我想，为了避免这1个月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我们还是约法三章比较好。”说着，她温柔地拿起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那么，就签一个字。咱们一人一份。”


我拿起纸看了看。可恶，这哪里是什么约法三章？简直就是八国联军的不平等条约！


第一条：在一方使用洗手间的时候，另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


第二条：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触对方的身体；


……


我数了数，大小竟然有26条之多，每一条都是站在她的立场考虑的。


“没意见，那么就请签字。”她竟然连钢笔都准备好了。


我本来想冲她发火的，但是，想想，也没必要。反正最多也就1个月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我冷眼看了看她，拿起钢笔就挥下我的大名。


“作为你签字的回报，在我们共同生活期间，我还继续给你做饭吃。”


有了这个不平等条约，这日子可真叫拘束。刚开始那几天，感觉做什么都被束缚着。并且，我还继续在外面晃悠着找地方吃饭。哼，以为做饭给我吃，我就会感恩？美去吧你！我1个月不吃你的饭，看我会不会饿死！


一个星期相安无事。


（二）


这天，我进门的时候，她刚好准备出去。


“出去？”我装着随口问了声，其实，我不喜欢她这么晚出去还喷了香水。“是啊。阿玲说今晚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你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衣服，还不错吧？”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是啊，是不错。钓傻帽儿最适合了。”傻子都听出我说的不是好话。“你！”她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厌恶的表情了。只是，转而她又假惺惺地浅笑盈盈：“是啊，反正我现在是单身了，就算是钓傻帽儿，我也有这个权利啊，总会有珍惜我的人出现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幸福了。”


“那我祝你今晚钓到一个大傻子！要是人家送你一栋别墅，也借咱住两天。”


“哟，说话怎么这么酸啊？你不会是看我出去吃醋了吧？”她哈哈笑了起来。


没有碍眼的人在，我开始看球赛。只是，只是心里怎么这么烦？难道我真吃醋了吗？哈哈，我开始笑我自己，笨蛋，可是我主动提出离婚的啊。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就回来了。而且，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色很差。她直接回卧室睡觉了，竟然连澡都没洗。


看她心情不好地回来，我竟然心情好了。嘿嘿，活该你出去！


半夜，我被她的一声尖叫吓醒。刚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就见她穿着睡衣冲了出来，跳到沙发上搂着我的脖子直发抖。“怎么了？”我拍拍她的背问。“蟑螂……”她一说这两个字我就明白了。这妇人虽然对我很凶悍，但是，天生害怕一切不受保护的动物。什么蟑螂、老鼠、猫、狗等等，每出现一次她都尖叫半天，害我一直想弄一个小狗回来养养都不成。


“乖，别怕。”我像往常一样安慰她，一边松开她的手，一边进房间帮她消灭去。房间里四下找了半天，没发现蟑螂的影子，只得回来。我刚坐在沙发上，她又将我的脖子搂住。“打死了吗？”她脸上被吓出眼泪，不过，在夜晚暗淡的光线下，倒有梨花带雨一枝春的感觉。“好了，被我打死了。别怕，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大家还上班呢。”我骗了她。因为我知道我不说打死的话，肯定会被她逼着再找下去，我就别再指望睡觉了。“我害怕。我不回去睡。”


“你忘记我们离婚了。而且，你也破坏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你首先接触我的身体了。”我语气冷淡，哼，叫你晚上出去钓傻子，看到蟑螂才想起我。她听到我这话，呆了一下，咬着嘴唇说了声“对不起”后，跑回了房间。又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我呆坐那半晌，突然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躺在沙发上，但是，一点睡意都没有。隐约中，房间里传来她哭泣的声音。进去还是不进去？我有点犹豫。我又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是男人，就进去！


我打开房间的门，看到她躺在床上哭。我坐到床边，轻声问她怎么了。说实话，我看到她满脸泪水，心里真是好心疼。


“你进来做什么？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不稀罕你来关心我！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叫，拿起枕头砸我。“对不起，刚才我是说错话了，原谅我，好吗？”我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她脸上的泪。她用力抱着我的脖子，开始没完没了地哭。


终于，她一边哭一边说今晚因为什么而不开心了。原来，阿玲给她介绍的人竟然是一个台湾老头子，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动手动脚。阿玲竟然还劝她，反正你是离过婚的人了，将就着跟了这个老头子算了。“我离婚了是不是就比别人矮一截？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她一边哭着问我，一边掐着我的脖子。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终于我们都累了。彼此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我还抱着她，她还搂着我的脖子。


我不敢动，怕自己惊了她的梦。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越久，清晨醒来就越没有感觉。想想从前的日子，我们几乎都是在匆忙中醒来，一边彼此抱怨着对方一边收拾赶着上班。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因为什么？


她也醒了。


醒来后，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抱我脖子的手，脸上有一抹羞涩：“早。”


我也慌忙松开抱她的手，赶忙下床。“昨夜……”


“昨夜没什么。快起来洗漱吧，要不，上班快迟到了。”


有了这一晚之后，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下班的时候，我在路边看到有卖海棠糕的，想起这应算是她家乡的东西，随手就买了点。


回到家。她在做饭。


“嗯……嗯，我给你买了海棠糕。下班时刚好看到的。”我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她很开心地走出来，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去洗手吧，饭菜都好了。”


面对桌子上的饭菜，我心里酸酸的。数数日子，我在外面混饭吃已经有20天了。她做的菜，真香。


“你最近瘦得厉害。以后别在外面吃了，又贵又没营养，还是回家来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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