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吧，那是件最快乐的事

上篇回顾：女人心——之所以选择了康，只是因为康的一句话，他说，他可以给她一座不用她打理的温暖的房子，一个她在其中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公主的家，一份不需要

相爱吧，那是件最快乐的事 一


老胡其实并不老。他说了，从二十一二就有人跟他叫老胡，现在二十九了，当然就更有人叫了。


我们是在媒人安排下见的面，我是大龄女青年，他是大龄男青年，我妈和他妈共同认识的一个人热心肠，一个说我闺女在外企，人俊着呢，就是让日本鬼子给耽误了，一个说我儿子光顾了读博士，再一回首，都二十九了。


我们也是二八年华。我二十八，他二十九，说实在的，对于相亲之类的事，我真不抱什么好感，什么年代了还相亲，人家都博客上写自己性感去了，人家都当这个姐姐那个姐姐去了，人家全自恋说自己是全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去了，我怎么还相亲啊，我土不土啊。


但妈一直坚持着说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会背唐诗三百首了，而且还能自个骑着小自行车去幼儿园找小虎去了。我说可见早婚早育危害大啊，你看看中国人多得跟蚂蚁似的，要是也和美国一样有几亿人，那比他们还得会玩。


妈说老胡真不错，人家读了博士，你才是个本科。


本科怎么了？本科就应该死？这年头真不让人活了。


我以为老胡至少五百度以上的眼镜，想想我还三百五了呢，如果不是小日本让我顾忌公司形象，才不戴什么隐形眼镜，都二十八了，我什么样男人没见过？哼哼，我十六岁就谈恋爱，老胡他行吗？


见了老胡才吓了一跳，原来是很清秀的一个人，人家，那叫长得一个少相，看着跟我小弟一样。


我说你别隐瞒岁数，现在虽然流行姐弟恋，可我没有可怜到那份上，他掏出身份证让我验了身，说就是这张脸毁的他。从前二十四五看着像十八的，二十九看着像二十三四的，真是郁闷，所以才有了外号叫老胡，期盼着能把自己叫老了，结果还是这么嫩。


嫩？我重复着。


真是嫩，他说，我至今还长牙呢。


我正吃着一粒干果，当时笑得卡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我弄得快出不来气了，一着急，博士伦的隐形眼镜还掉了，眼前一片模糊，老胡赶紧打了120，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后来改在了医院里。


第二天我感觉不好意思，说你看多不好意思，老胡说，昨天不算，今天再来吧，我请你吃西餐吧。


我想这事有门，男女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见面，那么就是眼对眼了，说实话，我对老胡感觉不错，他昨天到医院的表现非常突出，如果找个这样的男人做老公也不错，但我总疑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给我留着？


我觉得有问题。但饭还是去吃了，两个人眉来眼去谈笑风生，时间过得飞快，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一句，老胡，你怎么会让这恋爱的大熔炉给落下了？


老胡说，惨啊，去年被女友甩了，她嫁了一个小三什么朗，住上了榻榻米。


日本人真不是东西，到处侵略，我骂了一句。


老胡也骂，谁也没有说他们是东西啊。


我们在日本的问题上又采取了一致，我的上司也叫什么郎，我看纯粹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们谁也没有谈爱情，约好隔三差五吃饭，老胡说，我会煮饭，手艺不错。我知道他这是在勾引我，于是顺势而上说，好啊，那去吃。


活色生香的生活，加上两张老脸，我和老胡的勾三搭四（老胡的话）就这样开始了。


二


老胡没什么钱，用他的话说，光顾着读书了，没干什么事，婚没结成钱没赚来，他住在一个一室一厅里，倒也干净整洁。


我在考虑结婚后怎么办，6000元钱一平米，何年何月能有房子？老胡好是好，可老胡没房子没车，就有一好心眼。


说实话，我比较势利。


公司老大姐给我新介绍一海归，有房子有车，就是在海外有过婚史，老大姐说，结婚过的更知道疼人，没事，那不叫毛病。你想想，人家是海归啊，还有车有房，才三十岁，人长得倍像陆毅。我没告诉老大姐，我倍腻味陆毅。


在见海归之前我心里扑扑跳，觉得这么做不合适，有脚踩两只船的嫌疑，但是谁不喜欢一结婚就住大房子就有车开？我本是一俗人，我知道爱情好是好，但是爱情它能吃还是能喝？


虽然觉得做心虚，但到底是做了。


大海归让我十分恼火，说国外如何如何，夹杂着英语，说现在中国人都小市民气，说海归是多么优雅……又小气又虚荣，最后还是我买的单，什么海归，纯粹是海带！


看来这有钱人也不是个个都是金龟婿啊。


我私会海归的事到底走漏了风声，老胡说我，行啊，杨小白，你真让人刮目相看，全是跟日本人学的吧，孤念你初犯，饶你不死，下次再私会网友男友之类，我们立刻把爱情转为友谊。


我认了错，写了保证书，总之，我觉得这件事不地道，但是，谁让咱俗呢。


老胡给我上课，说爱情这件事最好是一棵树上吊死，那才是最好的爱情。


我终于打定了主意和这个家伙白手起家，老胡说马上就开个律师事务所，他学了十多年法律也应该收收银子了吧。


半年之后，我亲爱的老胡就赚得盆满钵满，当看到我喜笑着数钱时，他翘着二郎腿说，真想也变变心，尝尝私会妙龄少女的滋味。


我给了他一个脑栗子吃，如果再说下去，我会拳打脚踢，老胡早说过我是泼妇类的人物。


人家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公司由于中国大陆一些人在抵制日货而撤销了很多业务，我失业了。


天天吃老胡喝老胡，老胡安慰我，早就不想让你给小日本干了，你还干，以后还是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吧，以后，咱生两个孩子，你就是专职太太吧。花钱，玩，这些都会吧？


老胡就这么会安慰人，我受伤的心渐渐地平和下来，老胡给我张罗了一个花店，老胡说，下次，我就张罗咱的婚礼了。


三


好事多磨，我正大张旗鼓地刷房子时。老胡的旧相好回来了，带着一个日本的小女孩子，旧相好离了婚，哭哭啼啼地说，老胡，我后悔了，我想重续前缘。


我郁闷得想抽谁。


房子刷了一半，我洗手不干了，我说，爱谁干谁干吧。


我见过了他的旧相好，真是一个美女，见了我低头说，嗨。我心里说，真不白和日本人睡觉，什么都学会了。


当然，我也在电话中怨妇似地问了问老胡，你到底想想怎么着吧，是不是想脚踩两只船？告诉你，三天之内给我回话，别耽误了我的终身大事。


放下电话我就哭了，这什么事啊，快结婚了，半道杀出一个程咬金来，然后没我什么事了，我真比窦蛾还冤。


选择了一个人去度假，跑到了桂林，山水虽然甲天下，人却孤单。


在桂林混了几日，接到老胡的电话，他声音都变了调，你死哪去了，我快急死了，打你手机关掉，领结婚证没人去，你要干什么呀。


我什么都没要干，我要结婚。我在电话中委屈得直掉眼泪，我以为自己可以发扬风格不在乎，结果我很在乎，我说，老胡，我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在乎你，你要是娶了你那旧相好，我准郁闷而死，你就准备给我写悼词吧。


都什么呀，老胡嚷着，你以为爱情是什么？可以扔了拣拣了扔？好马不吃回头草，在你失踪的这几日，我刷完了房子给旧相好介绍了个对象，然后把咱的证件收拾了一下，现在，万事俱备，就差新娘了。


哇呀，我惊叫着，然后打车到飞机场，我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亲爱的老胡，我就知道你经受得住考验。


结婚那天宾朋都到了。大家让我们介绍相爱历史，我说，我爱老胡清秀的面庞，我比较好色，还有，我爱他的忠贞不渝，在大事大非面前能经受住考验。而老胡说，我爱她如泼妇一样坚强的性格，虽然有时有不如意的地方，但在我规劝下可以变成可以团结的同志。


我们和爸爸妈妈一样，办了一个革命化的婚礼，一切从俭。老胡是骑着自行车把我带回了家，我头上插了点芹菜之类的东西，忘记说了，我和老胡是环保人士，本着温总理一切节约的原则，我们婚后是这样做的：洗手抹香皂的时候把水龙头关掉。看过电视节目的时候把电源拔掉，不用遥控器关电视机。夏天冷气温控定在26~27度，选择节能灯具，楼梯间用感应灯，除非除夕之夜，不打开所有房间的灯。一些家居用品多选用：棉、草、藤、柳等，万不得已时也用可降解塑料。把用过的电池收集起来。不吃田鸡、大雁、野雉等，不用一次性筷子，不吃露天烧烤。点的餐必须吃完，不穿鳄鱼皮鞋，貂皮衣服。有固定电话的时候绝不用手机。洗碗用蒸锅水或面汤烫，不用洗涤灵……


我和老胡虽然算不上郎才女貌，但在爱情上，我们旗鼓相当，在生活上，我们棋逢对手。社区大妈给我们发奖状的时候，老胡说，这把年龄结婚还得上了奖状，幸福。


老胡的律师事务所赚了盆满钵满，但我们依然布衣素裙，骑自行车，怎么看怎么像欧洲国家那些有钱人，我们捐助了两个小学生，渐渐觉得自己特别崇高伟大，老胡说，是他这师傅教得好，我跟着师傅睡，什么都学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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